汀州民间传说胡阿哩的故事(七): 魂牵梦萦(2)

2016-08-28 10:39 未知

  可是偌大的汀州府,家丁们费尽心思,筋疲力尽,始终无法打听到这女孩的消息。胡阿哩天天都在水东桥、店头街、济川门游荡,甚至还到汀江河上的画舫上苦苦寻找,苦心守候,痴痴眺望。胡老爷看着儿子这般折腾很是心疼,他劝胡阿哩道:“孩子,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不如我们请她们上门招亲,如果她真来了,你就娶了,当然万一遇上更好的,我们也可以考虑。你看?”胡阿哩斩钉截铁地说:“弱水三千,我只愿取她这一瓢饮。”胡老爷哑口无言,脸色苍白。胡阿哩毕竟还顾及父亲面子,还是勉强答应父亲的要求。胡老爷大喜过望,马上亲自着手安排。不过胡老爷很快就失望了,刚开始一两天,胡阿哩还勉强招架,假意逢迎。漂亮的女孩倒是来了很多,可依然没有那个女孩的影踪。那些女孩基本都是冲着胡家的权势和钱财来的,那一副副美丽的脸庞后面藏着的嘴脸是如此丑陋,如此势利,如此的让人作呕。胡阿哩终于忍无可忍了,他把所有上来的人全部赶跑,那些媒婆还想和胡老爷套近乎,被胡阿哩用扫帚打得屁滚尿流,落花流水。胡老爷气得晕过去了,大家赶紧掐人中,手忙脚乱的好一会,胡老爷终于苏醒过来,他老泪纵横的看着胡阿哩:“儿子,自古男婚女嫁都是媒妁之言,你硬生生要这样折腾为父,为父年纪也大了,剩下的时日不多了,能陪你一日就少一日……”胡阿哩泪如雨下,看着日渐苍老的父亲,他痛苦万分,狠狠的挠着头,低头不语,又是一夜借酒浇愁,又是一夜无眠到天亮。

  翌日一早,他草草的留了封家书,然后简单的收拾了行囊,谁都不告诉,大步流星直接往卧龙山走去。尽管卧龙山一路鸟语花香,一路松涛阵阵,他无心留恋,尘世对他已经毫无挂念,他已经看破红尘,要剃度出家,从此青灯古佛,终老一生。北极楼住持热情的接待了他,给他安排了厢房,让他在寺庙里先带发修行,哪天参透了悟清了再剃度不迟。胡阿哩不好再勉强,只能暂时在北极楼上听着晨钟暮鼓,听风看雨,看朝阳升起,看夕阳落下,心中的相思才稍稍缓解。不过北极楼一日三餐,顿顿粗茶淡饭,斋饭素菜,日子过得很是清淡,很是清苦。一日黄昏时分,他看着寺庙外面旗幡飞扬在若有所思,住持问他:“胡施主,你觉得是旗幡动还是风在动?”胡阿哩说是旗幡动,住持说不对,胡阿哩又说是风动,住持又说不对,胡阿哩百思不得其解,住持趁势说道:“是你的心在动。”胡阿哩正待要发话,住持继续说道:“茫茫尘世,纷繁复杂,缘来缘去,缘聚缘散,一切都是天意使然,强求不得。你的心不在于此,终究与我佛无缘。”

  说完,住持意犹未尽,叫上胡阿哩就往山下缓缓的走。前方树林传来呱呱呱的鸟鸣声,然后又传来一群雏鸟的回应声,住持指着那个方向:“胡施主,这鸟儿每天起早摸黑,那是为了啥?”胡阿哩快速答道:“不就为了填饱肚子……”住持纠正他道:“胡施主,你说得太片面了。这是一只母鸟,她每天起早贪黑,都是为了找寻更多的食物,喂饱自己的孩儿,她也累,也饿,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先拿回来,给自己的孩儿先吃……”胡阿哩恍然大悟,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娘亲,两行清泪随风飘下。主持看在眼里,趁热打铁说:“胡施主,你尘缘未了,家大业大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,你还是早些收心,早日回家去吧,胡老爷在家也等得心焦了……”胡阿哩想起垂垂老矣的父亲,自知缘分天注定,谁也无法强求。一声长叹,他把那张美女图烧了,就此放下所有心结。他就此拜别住持,转身下山。走到半山,风中传来住持的话语:“胡施主,你前生太过顺利,太过铺张浪费,上天自有因果相报。此去必将更多劫数,你一定要戒骄戒躁,平心静气,切勿跟人对赌,意气用事。天机不可泄露,施主好自为之……”满含热泪的胡阿哩默默对着北极楼方向,双手合十,双膝跪地,千恩万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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